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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传递 The Transfer
当我2014年买下一家动物医院时，以为自己再也不用做兽医助理了。我为自己升任“总管”而欣喜若狂。在助理岗位上干了将近20年，我觉得自己已经付出了足够的努力和应有的代价。考虑到我冒着当前和未来的经济风险，并且非常努力地让这一切成为现实，我认定自己从助理晋升为医院老板意味着永久性的地位提升。现在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吧？
别这么快下结论。不到十年之后，我发现自己需要改变策略。拥有自己的企业是一段很棒的经历，但我需要继续前行，开启人生的新篇章。企业规模已经扩大了不少，但我已经没有动力再继续扩大下去。我就是那种不喜欢杂草丛生的人——而那时它们才刚刚开始萌芽。
就在那时我毅然决然地卖掉了动物医院。时机把握得不错，买方出价也合适（我既没接受第一个出价，也没接受最高的那个）。当然，这并非十全十美。如今出售动物医院的一大弊端在于，想要迅速脱身几乎是不可能的。由于很少有买家愿意承担因为卖家突然退休而导致客户大批流失的风险，所以对于想要退出的动物医院老板来说，签订多年的雇佣合同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我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我最初打算在自己预估的退休前一两年出售动物医院。然而，不幸的是，几乎所给出真正不错报价的买家都要求签订三年的雇佣合同。事实证明，我的工作时间比我预想的要长得多。
于是，我鼓起勇气迎接变化，在最初的六个月里全身心投入工作——而且干劲十足！我认为转让费只是在补偿我过去的辛苦（在我30年的职业生涯中，从事过很多兽医工作，但大多数时候我都付出更多却得到更少的报酬。）更重要的是，做助理兽医的压力还不及我当动物医院老板时的一半。
然而，在这段充满玫瑰色幻想的初始阶段过后，蜜月效应逐渐消退。如今，差不多一年过去了，我不得不认真审视重新学习成为一名兽医助理所面临的种种陷阱——既有实际方面的，也有情感方面的。这让我自信心受挫，焦虑不安，感到沮丧和愤怒。以下便是原因所在：
当你曾是老大，突然发现自己沦为普通员工，这会因各种原因而让你感到很难受。
1）失去掌控感糟透了
意识到自己不再是掌控者，而只是个乘客，这在很多方面都会让你感到不安。不幸的是，这种感觉可能会蔓延到你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不仅仅是工作。当你对动物医院代表你做出的决策深感不满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无论问题大小，一旦失去对曾经轻而易举就能掌控之事的掌控能力，都会让世界仿佛偏离了轨道
2）这真让人自尊心受挫
作为前东家，等待履行完三年的合同，就像在过一段无能为力的日子。被降格为挂名领导让我觉得自己被边缘化了，也变得无能为力。在被要求服从那些年龄只有自己一半、甚至对你的动物医院、客户和团队成员都缺乏直接了解的人所做决定时，很少有人不会对自己的价值产生哪怕一点点怀疑。
3）压力可能同样巨大
有时我觉得自己承受着管理企业的所有压力，却享受不到掌控它的任何益处。当然，这并非完全属实。
4）团队纪律受损
一旦团队成员意识到您不再真正掌控局面，他们看待您的方式就会发生变化。尽管大多数员工仍会尊重您并保持忠诚，但总有少数员工会开始质疑您的领导能力。只要有一个员工挑战您的权威（并意识到您实际上没有权威），他们就会开始试探动物医院纪律的底线。迟到、旷工，甚至报复行为，比如盗窃，可能会逐渐渗透进医院脆弱的新权力架构中。在被解雇之前，他们还能挑战到什么程度。
5）哪怕买点小东西都可能让人抓狂
这听起来或许有些小题大做，但当你不能在想要的那天随心所欲地订购以前常用的药品和用品时，这确实会让人抓狂。严格遵守采购预算本身就够让人沮丧的了，我甚至曾不顾预算买过节日装饰品，尽管我已不再拥有那家动物医院。我还为工作电脑买了键盘。谁愿意为了昨天就需要的35美元的设备而费尽周折？当然，他们最终还是会买的，但不知为何，开口请求还是让人觉得难受。
6）证明新员工的合理性是另一道难关
规划业务的增长是一项微妙的工作，一直以来我都凭直觉来做。我知道什么时候需要招聘，也知道应聘者应得多少薪酬。当其他人开始基于短视的预算限制来做这类决策时，对我来说就像在黑板上划指甲一样难受。
7）有时，你会觉得自己在对客户撒谎
出售医院之后，你不会自然而然地想要透露自己已经把动物医院卖了。宣传出售事宜会对医院本身造成不稳定的影响，我决定从长远来看，让所有客户马上知道这件事才是对医院最有利的。卖了一年之后，我现在才开始向我最忠实的客户透露这个想法，告诉他们我打算在几年后离开。不过，感觉好像在对一直信任我的人隐瞒什么，这让我感到压力很大，心里很不舒服。
8）感觉陷入困境
无法开启人生的下一个篇章。作为即将卸任的前老板，进入第二年，最艰难的部分就是感觉被困住了。我清楚自己更想做什么，但还要两年才能去做。
9）知道自己薪酬偏低对我的工作态度毫无帮助
就生产分成比例而言，医院里所有合伙人的薪水都比我高。这在公司是常态，但在我任职的这个阶段，这并没有起到什么激励作用。当然，出售动物医院已经让我赚了不少钱，也对自己取得的成就心存感激，但考虑到我的情绪状态，知道自己的工资比每一位合伙人都低，这尤其让我痛苦。
大多数前动物医院老板都试图保持感恩心态，以此作为生存机制。超过一半的时间，我也会这样形容自己。毕竟，我们为这种契约式的劳役获得了丰厚的报酬。无疑，有些人对压力的感受与我不同，能更好地专注于积极的一面。然而，我也和一些人聊过，他们称失去自己的动物医院令人悲伤，他们每天都会经历某种程度的失落。
至少我还远未达到那种水平。不过，或许是时候买一副降噪耳机了。也许这样，我就能更好地屏蔽那些负面的声音，想象两年后我终于能做的一切了。
Patty Khuly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经营着一家宠物医院。专栏作家的观点不一定代表《兽医实践新闻》的观点。
本文来源|《兽医实践新闻》发布于2025年5月30日
